“是穆姨娘讓我這樣做的,她說只要我把這雙靴子偷偷放到大小姐房間里,就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,還會給我錢,讓我弟弟進學(xué)堂念書。”紅玉低垂著頭,淚珠一顆顆順著面頰低落在地上。
原來如此,這惡毒的穆姨娘,真是蛇蝎心腸。韓念慈握緊雙拳。
“大小姐,奴婢也不想害您,奴婢只是逼不得已,我弟弟還在她手里,姨娘說完要是不按照她的吩咐去做,就讓那些小廝們把我弟弟活活打死。奴婢的父母已經(jīng)年邁,奴婢只有這么一個弟弟啊……”說到這里,紅玉已是泣不成聲。
韓念慈扶起紅玉,柔聲道:“紅玉,你可愿意隨我去見父親,將穆姨娘的所作所為全都說出來?”
紅玉身子一顫,以頭叩地:“求大小姐饒命,奴婢死不足惜,可是奴婢家里父母和弟弟的命和捏在姨娘手里,奴婢不得不顧慮他們。”
韓念慈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:“若是我能讓人救出他們呢?你愿不愿意跟他們到京城以外的地方生活?”
紅玉一愣,不敢置信的望向韓念慈。
“我會給你一些銀子,足夠你們這一路上的花銷,你也能擺脫你奴婢的身份,換個地方好好生活下去。”
她的貼身丫頭鳴玉的哥哥劉虎一直幫忙打點相府莊子上的生意,那是個老實可靠又做事精細的人,因為受過她一些恩惠,加上鳴玉又在這里,因而一貫對她忠心耿耿。這件事讓劉虎去辦,相信他一定能辦的滴水不漏。
“如何?考慮好了嗎?你是愿意繼續(xù)為穆姨娘效忠呢,還是愿意離開京城好生活呢?”韓念慈居高臨下的望著跪在地上的紅玉。
紅玉只覺得大小姐那兩道目光宛如利劍一般直刺心房,驚恐之下脫口而出:“奴婢愿意離開京城。”
“很好。不過在那之前,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。”韓念慈輕聲細語,面上帶了些蠱惑的神情。
紅玉一怔。
“去告訴韓思薇,你已經(jīng)得手了,順便帶樣?xùn)|西給她。”
穆姨娘帶著眾位參加丞相壽宴的夫人們緩緩走過假山,朝著聽雨軒走來。
今日相府大宴,卻有下人通報說府里進了賊人,讓諸位夫人小心些。穆姨娘向諸位貴婦人道了罪,諸位夫人中不乏武將世家出身的巾幗,言語間便要跟著穆姨娘一道來看看。
“今日府上不慎進了賊,還要勞煩各位夫人陪我做抓賊,真是讓麗敏慚愧不已。”穆姨娘連聲抱歉。
眾位夫人皆稱無妨。
“還要勞煩司馬公子,麗敏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那錦衣玉帶,面容俊朗的年輕公子忙拱手,口中客氣道:“穆夫人言重了。”
“他負責(zé)衛(wèi)戍京畿,這本就是他的份內(nèi)之事,妹妹就不要客氣了。”那走在最前面的貴夫人笑道。
“司馬公子真是年輕有為,讓人艷羨,將來我家康兒若是有公子十之一二,只怕我家老爺都要開心死了。”穆麗敏一臉羨慕之色的恭維道。
“那倒是不假,我家昂兒這般人才整個大楚打著燈籠也找不到,你家老爺?shù)么伺?,也足以寬慰平生了?rdquo;司馬夫人十分以兒子自豪,聽了穆姨娘的恭維之言倒是是毫不客氣,言談之間倒是把穆姨娘的親生子韓永康貶了個一無是處。
穆麗敏心中暗暗咬牙,心道這老太婆倒是一點也不客氣。不過司馬昂確實是人中龍鳳,若是讓韓念慈那死丫頭白白得了這個出眾的夫婿,豈不是要氣死她穆麗敏?論才貌,她的薇兒那哪里比韓念慈差了?憑什么就因為庶出的身份就得不到一門好親事?轉(zhuǎn)念一想,馬上就要讓這樁婚事作罷,讓韓念慈那死丫頭永世不得翻身,心中便又高興起來。
“不知前面這是何處???”一位頭戴五珠寶髻的貴婦人開口問道。
穆麗敏趕忙收起自己的小心思,微笑答道:“正是大小姐的住處。”
司馬夫人“哦”了一聲:“咱們?nèi)タ纯促F府大小姐吧。昂兒,走。”
司馬昂一愣:“母親,這不太好吧。”
司馬夫人跋扈慣了,這樁婚事是司馬昂和韓念慈兒時定下的,那時司馬家還未發(fā)跡到如此地步,如今司馬家在朝廷已經(jīng)是武將中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家族。司馬夫人聽說韓念慈自小被養(yǎng)在鄉(xiāng)下,又生得容貌平常,舉止懦弱,實在上不了臺面,便想找個機會親自看一看。若這韓小姐真像傳言中所說的那樣,她寧可得罪丞相大人,也不愿意讓獨生子娶了這么個平常的女人。
她的兒子可是人中龍鳳,大楚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青年才俊,誰能嫁給他兒子那是天大的福氣,宮里的公主她司馬家還看不上呢。司馬夫人打定主意要好好看一看韓家大小姐。
“怕什么,你和她自幼定親,早有婚約在身,遲早是一家人。如今這府里進了賊人,去看看大小姐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穆麗敏就怕司馬夫人不去,忙接過話頭:“就是就是,司馬公子過慮了,我們趕緊去看看大小姐吧。”
韓念慈,這下你死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