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曲婳膝蓋上的傷雖然還沒有好,但是也早早的便起床開始準(zhǔn)備了起來。今日是祈福大禮,就算是身體抱恙也不可耽擱了。素蘭看時辰已到,便伸手將曲婳攙扶了起來,慢慢的朝外走去。
滿頭的烏發(fā)被素蘭巧手挽做了靈蛇髻,金色的步搖簪于發(fā)間,其尾端墜下的長串玉珠,隨著曲婳的走動慢慢的拍打在臉側(cè),帶來些許清涼之意。耳畔墜了白皙圓潤的珍珠,趁著她白皙如玉的細(xì)膩肌膚,快要晃了人的眼。臉上略施了脂粉,頰間兩道緋紅,額前一抹花鈿,形狀姣好的唇顏色恍若屋外妖艷的桃花。
一身艷紅色的宮裝,尾端拖地三尺余,以金線鑲邊,裙身上繡了大朵大朵盛放的牡丹,裙裾上有著金色的暗紋自裙角而上,蔓延著行至頸間,略偏高的領(lǐng)子在頸后立了起來,更顯得她的脖頸纖細(xì)異常。群身上細(xì)心的布了大量的金線,在盛陽下,她整個人仿若會發(fā)光一般奪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這套衣服不素雅,不奢華卻也極美,不至于會淹沒在眾妃繁復(fù)的服飾中,是極和曲婳心思的衣服。
玄燁站在前方,目光透過眼前的所有人,直直的落在了曲婳的身上。雙眼自曲婳面上慢慢的下移,停在了那不堪盈握的腰身上,嘴角揚(yáng)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。
嬪妃們在皇后的帶領(lǐng)下依次進(jìn)大殿內(nèi)敬香,沒過一人,殿內(nèi)的大鐘便鳴響一次。曲婳在鐘聲余聲尚存的時候由素蘭攙扶著慢慢的走向殿內(nèi),頭頂似乎有什么在吱呀呀的響著,曲婳沒有在意,仍舊朝著前方走去。素蘭覺得有些不對,便朝上望了望,曲婳頭頂正上方的大鐘繩索突然間斷裂,鐘快速的墜下,朝著曲婳頭頂砸去。曲婳這個時候才察覺了有些不對勁,慌忙抬起頭,可是已經(jīng)來不及躲避了,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巨大的鐘落了下來。
曲蕊已經(jīng)忍不住的尖叫出聲,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被殿內(nèi)的突發(fā)狀況吸引了過去。素蘭來不及思考便飛身上前,一手?jǐn)堖^曲婳的腰身,一掌擊向頭頂?shù)木薮罄乡姟?/p>
曲婳身子不受控制的跟著素蘭飛快離開原地,巨大的鐘猛地墜落在地“砰”的一聲彈起又重重落下,腳下的青石板都已經(jīng)布滿了如同蛛網(wǎng)般的裂紋。有幾塊被古鐘震起的石塊朝著曲婳飛速襲來,素蘭帶著曲婳輕輕的一旋身,艷紅的拖尾在地上劃出一個妖艷的弧度,飛起的石塊擦著臉頰飛了過去,割斷了一縷青絲。
曲婳因?yàn)榫o張雙手緊緊的抓著素蘭的衣襟,轉(zhuǎn)過頭看著倒在眼前的鈡和地上的裂紋。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,恐懼慢慢的占據(jù)了心頭,又轉(zhuǎn)瞬將恐懼強(qiáng)行壓下去,松開了緊抓著素蘭衣襟的手,恢復(fù)了之前的平靜。
玄燁慢慢的松開了緊握的手,掌中又細(xì)膩的汗?jié)n,剛才那一瞬間不知道怎么一回事,他竟然有些慌亂了起來。不知道為何,離她越近的時候視線總是不經(jīng)意的想要落在她的身上。也許是因?yàn)樗奶幾儾惑@,之前的夢魘,還有今日這種危機(jī)關(guān)頭,她似乎都沒有展露出慌張或是驚恐的一面。這樣,便讓玄燁對眼前的這個人越來越感興趣起來。
曲蕊越過圍在殿前的人,快步走到了曲婳的身邊,雙手抓著她的手臂,緊張的問道:“姐姐,你怎么樣?有沒有哪里受傷了?!”
“我沒事,不要擔(dān)心了。”曲婳讓自己鎮(zhèn)定下來,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掛在臉上安慰著曲蕊。
曲蕊抓著她左右的看了看,確定了曲婳沒有受傷之后才放了心,眼圈一紅,淚水便從臉頰上滾落,聲音都帶著哽咽:“你嚇?biāo)牢伊?hellip;…”
曲婳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止不住哭泣的人,輕聲勸慰著:“差點(diǎn)被砸中的人是我,你怎的哭了起來?還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呢。”
曲蕊聽她說的滿不在乎的,便更加的生氣了,嘟著嘴紅著一雙眼睛看向她:“你知不知道,這要是砸到了你的身上,你哪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??!”本想著繃著臉教訓(xùn)她一下,可是話音剛落淚水也隨著落了下來,剛才那一瞬間,當(dāng)真是嚇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眾妃在一旁看著不由的唏噓,唯有那賢妃,不在意的白了兩人一眼,淡淡的嘟囔:“怎么沒有將她砸死,哼。”她的聲音壓得極低,本想著不會有人聽見,哪曾想話剛說出口,周圍一個妃子便朝著她這邊望了過來。賢妃再怎么驕縱也不會名目張黨的到了這份上,只得閉了嘴,略帶著不耐煩的看著前面的人。